康有为书法:天地江河无不变
作者 管继平
说起南海康有为先生,儿乎无人不晓他的“戊戌变法”。这位中国近代史上的重要人物,光是其头顶上的“帽子”就有很多:思想家、家、教育家、文学家和书法家等,而且每个头衔上都可加上“著名”二字。也许.作为家、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代表人物,他的“变法”是失败了;但作为书法家的康有为,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上,他的“变法”与“求新”,应该说。都是成功的。 康有为出身为广东望族,世代为濡。在极为优裕的读书环境下,十一岁的他便已读毕“四书五经”了,加之他天资聪颖,下笔成篇.所以小小年纪就明显“异于群儿”,有“神童”之誉。然而,尽管他满腹诗书,人又聪明,但在科举路上却遭受了不小的打击:考秀才三战三北;考举人六试不售。心灰意徽的康有为本已绝意科场,终老山林,但实在迫于家庭的压力,只得以三十六岁(一三年)的“老童生”第七次参加乡试,终于一试中举,其后方时来运转,连科及第……来源书法屋,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。 正像学问是失意苦读后的收获一样,也许正是在考场上的连年失利,反让康有为没有过早地踏进仕林,廿年寒窗,从儒学到书学,从书学到佛学,从佛学到西学,使得他学问日增,成了当时中外兼通的大学问家。难怪两朝帝师翁同酥听他谈过后,也发出“大才架架,胜臣百倍”之赞语。而康有为那部最著名的崇尚“碑学”的书论大作《广艺舟双揖》,即于那个时期(一八年)写成,从而也奠定了他作为一代书学大师的基础。
康有为对联书法作品
《广艺舟双揖》是晚清继包世臣《艺舟双揖》后力倡碑学的又一部书论集,书名也是据前者“扩广”而来。不过,在郑逸梅的《艺林散叶》中曾说,包世臣论文论书,乃成《艺舟双揖》;而康著袭其名《广艺舟双揖》却只论书,未及文,故当时有人讥之应称((艺舟单榴》才对。估计康有为闻此言后也无话可说,重刻此书时果然更名为《书镜》。来源书法屋,书法屋中国书法学习网。 其实,康有为是个极度自负而狂妄的人,而且自负狂妄得近乎有点“迂腐”,用现在的话说,是“狂”得来“不领市面”了。他在万木草堂讲学的时代,就以“康圣人”自居,并别号“长素’,意思是比“素王”孔夫子还略高一筹。在治学上,大有“六经皆我注脚,群山皆其仆从”之慨。百日维新时,一天在“朝房”康有为与“后党”的关键人物荣禄相遇,两人谈到变法,荣说:“法是应该变的,但是一二百年的老法,怎能在短期内变掉呢?”康竟愤然回答说:“怎么不能?杀几个一品大员,法就可以变了。”狂妄得几乎没有道理,也可见他在上的极不成熟。至于后来变法失败,在老外的帮助下,亡命天涯十六年还能回来,真算是命大的了。所以他有一方印章是:“维新百口,出亡十六年,三周大地,游遍四洲,经三十一国,行四十万里”,对他的海外生涯倒是很简略的概括。 由于狂放不羁的性格,基本也造就了康有为那种结体开张、奔放不羁的强烈书风。众所周知,康有为的书法得《石门铭》、《经石峪》最多,尤其是作榜书、对联,大气磅礴、气势淋漓构成其作品风格的主调。然而他这一书风的形成,也是他从最初的学唐宋到后来不断地向北魏“变法”而得来。和他的主张一样,在对待书法艺术上他也同样不断阐述“求变”之必要。他说:“人限于其俗,俗各趋于变。天地江河,无日不变,书其至小者。”他还以变革的大势来譬喻朽法:“……盖天下世变既成,人心趋变,以变为主,则变者胜,不变者必败,而书亦其一端也。”针对清代前、中期的以“帖学”、唐碑为楷的流弊,康有为则认为那些都是宋、明人的重钩、翻摹之本,走样失神是必然之事。他的这一观点,也是他的高足梁启超所特别强调的书论,尽管师徒俩的观点最终因不同而分道扬镰,但在书法美学上,他俩的态度倒始终如康有为的书法,说好者捧之为天,低毁者贬之于地。如白蕉就曾说:“康长素本是狂士,好大言欺俗,其书颇似一根烂绳索。”然而,沙孟海先生在《近三百年的书学》中对于康氏书法有一段论述尤为精辟,这里恕不赘引。他并在《清代书法概说》中又说:“康有为本人书迹,题榜大字,大气磅礴,最为绝诣……气魄从《石门铭》、《泰山金刚经》出来,真可以雄视一世。”我以为此可谓评康氏书法之的论也。
康有为对联书法作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