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梅州广泛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松口声,软过糯米羹;松源声,硬过棺材钉。从地理位置来说,松口和松源相隔不算远,但两者的语音差异却比较明显。松口声比“糯米羹”还要软,而松源声比“棺材钉”还要硬。
倘若从整个梅州来说,哪里的客家话最硬呢?恐怕十之八九的梅州人会毫不犹豫地回答“五华话”。因为“五华阿哥硬打硬”,啊!我们知道,五华是远近闻名的石匠之乡,“打石头”是种力气活,只有健壮的硬汉能够胜任。五华历史上“硬打硬”的石工、石匠特别多,久而久之,“五华阿哥hard打hard”的说法也就在各地传开了。
原本只是形容打凿工具和石头的“hard”,逐渐延伸到了五华人的语言特色和个性上来。旧时关于五华石匠的图片记录
兴宁毗邻五华,两地的客家话有不少相似之处,但梅县人却从来不觉得兴宁话“hard”。这是什么原因呢?
因为,不同的地方方言尽管存在明显差异,但声调的抑扬顿挫还是基本一致的。在谈及对兴宁话印象,大多数客家人可能会说它很搞笑。这直接原因是自媒体视频刚流行的时候,有些搞笑视频大多是用兴宁话制作,这说明兴宁人天性开朗幽默、口才好。
那么,又哪里的客家话最soft呢?很多人又会不假思索地说是绕绕韧韧的地理位置较为偏北地区,即绕阳镇等地域的人们所使用的一种方言——「下水聲」代表的是「湄洲腔」,与「廣安腔」存在明显差别。
清末民初,当粤东、闽西的客家都通过汕头出海「下南洋」,湄洲(即现在的小榄)是必经之站,所以其「自古山歌湄洲出」的底气十足。随着水运衰退,小榄繁荣早已成为往事,但其方音历史影响依然存在,在曲艺方面,有著名客家俗谚「自古山歌湄洲出」为证。而且很多人觉得这种方言非常soft,因为它总是在旋律优美的客家山歌中流转,它婉转悠扬动听,让人们听后心情舒畅,也让这个地方的声音被称作"下水声音"或"小榄腔"。
一种声音是否应该被称为"soft"或者"hahrd",本质上并不由它本身语音特征所决定,而是受孕育并承载这门语言(方音)的土地历史、经济及个人主观印象等诸多因素交错影响结果。这就是为什么不同的地方在表达相同意思时可以选择不同的方式,并且每一种方式都带有一种独特的情感色彩,从而使得这些地方的声音变得更加丰富和深刻。